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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九章:汴梁相逢故人新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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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斩杀国舅高赫与兀顏噬日之后,苏清宴心中那股躁动非但未有平息,反而愈发炽烈。

他开始不计代价地催促进度,要将那座地下练功房儘快建成。

工程浩大,佔地四亩,通体以坚逾精钢的花岗岩筑造。

他亲自监督,严令匠人叁班轮转,昼夜不息。

堡垒深埋地底,其间机括密佈,暗道纵横,他要的是一处绝对隔绝、万无一失的所在。

他已迫不及待,要勘破《黑日轮经》卷九的玄机。

亦正亦邪的魔性功法,如同一罈陈年烈酒,引诱着他沉沦。

老鸦岔堖峯顶的云雨过后,萧和婉竟很快便有了身孕。

她长子林云岫已是二十六岁的青年,她自己却因服食了苏清宴的宴龄丹,容顏未老,如今又为苏清宴怀上了孩子。

萧和婉本就是医道圣手,驻顏有术,瞧来不过二十五六的年纪,风韵更胜往昔。

苏清宴与云裳所生的石云承也已渐渐长成少年。

他对医术的兴致远胜于武学,时常缠着萧和婉辨认草药。

萧和婉视若己出,将一身所学倾囊相授,云承也确有天分,一点即通。

他来寻苏清宴,也多是请教医理,对那些杀伐之术却毫无兴趣。

苏清宴心想,打打杀杀确非善途,可这江湖险恶,不懂半分武艺,便如赤身行于荆棘丛中。

石云承习武,几乎是苏清宴逼迫着才肯练上几招。

每逢萧和婉过来,他便要去告状,说爹爹又如何逼他站桩练拳。

萧和婉总是耐心地开导他。

“人在江湖,身不由己。你爹爹让你学武,是疼你。纵然你无害人之心,防人之心也不可无啊。”

石云承听着萧和婉温言软语,觉得道理确实如此,便道:“娘,我明白了。那我便跟爹爹学那四式斗转星移吧。”

萧和婉温柔地抚摸他的头顶。

“你爹爹的武功,如今只有你彦心师姐练到了第九层。你总不能让他一身绝学,将来无人承继。”

石云承却答道:“娘,我不是快有弟弟了么。让弟弟们传承爹爹的武功便是。孩儿的志向,是想和您与爹爹一样,做个神医。”

萧和婉柔声应允:“好,娘不逼你。但娘还是盼着,你能医武双修,学得周全。”

四百六十馀年的漫长岁月里,与萧和婉共度的时光,是苏清宴最为快活的日子。

儿女绕膝,富可敌国,他极为享受这份安逸。

随着国舅高赫授首,林云岫再不必过往日那般胆战心惊的日子。

他辅佐宋哲宗革新朝政,大宋国力日渐强盛,府库充盈。

宋哲宗屡次要为他加官晋爵,他皆婉拒,只愿在开封府做个府尹,效仿当年的包青天,守一方清明。

也正因开封府有了他,都城之内路不拾遗,治安清明。

苏清宴对承和堂的坐诊行医,实则兴致寥寥。

他坐拥金山银海,江陵府那座旧的地下密室里,还贮存着当年与桑吉嘉措交易所得的巨量金银,再加上高赫的全部家财,他满心只想着练功与享乐。

只是为了萧和婉,这副悬壶济世的模样总得做下去。

他每日都在诊堂坐着,有时却不免心不在焉,神游天外。

作为一个武人,他魂牵梦縈的,终究是那部《黑日轮经》。

可他终究是架不住萧和婉一人操劳,还是日日陪着她坐诊抓药。

二人医术通神,求医者踏破门槛,每日皆是忙碌不堪。

即便请了四个帮手徒弟,依旧应接不暇。

活了四百馀年,苏清宴比谁都更洞悉人性。

他给富人治病,取酬丰厚。

给穷人治病,则是为了承和堂的名声,哪怕倒贴钱财,也要将这仁医的牌匾擦亮。

穷生奸计,富长良心。虎豹终难骑,人心隔肚皮。

这道理亙古不变。

虽然诊务繁忙,但每到採药的时节,萧和婉仍坚持与徒弟们亲自上山。

苏清宴担心她的安危,每次都寸步不离地陪着。

他们远赴关外寻觅老参,也曾西去天山採摘雪莲。

这既是为寻觅珍稀药材,也成了二人独有的风月之旅。

每当满载而归,心中的愉悦难以言表。

只是那座花岗岩地宫的工程实在艰难,进程缓慢。

匠人们甚至要远赴千里之外的吐蕃,才能购得那种坚硬的石料。

苏清宴等不及,便在汴梁城外私下购置了一座僻静的大庄园,充作临时的练功之所。

此地极为隐祕,除了他自己,无人知晓。

庄园深处,苏清宴心无旁騖,终是攻克了《黑日轮经》卷九的瓶颈。

剎那间,他体内奔腾的内力骤然一滞,随即发生了奇异的质变。

一股无形的力场以他为中心瀰漫开来,周遭的空气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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