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大海,迟迟得不到任何回应。
独孤明河还不曾化龙,比起长成之后,如今也不过一条弱蛟而已。虽能杀死神灵,但也需付出极大代价。
他已经伤重,法力涣散到接近于无,按理不能再靠障眼法或是别的什么法门瞒过渡劫期修士的神识。
难道……
真的不是他吗?
衡清君抱着怀中人的手臂紧了两分。
祭台上的人也已经看见他们。
独孤明河停下施暴的拳头,丢垃圾一样丢开脚下人的衣襟。
他脸上飞溅了一片不知是自己还是旁人的血液,抬头看来时显得凶狠肃杀,倒真有几分像魔神降世。
他视线一寸寸逡巡过被衡清君抱在怀中那人的身体。
衣衫凌乱但尚算完好,露出来的皮肤没有伤口,只是眼角微微泛红,好像刚刚哭过,连睫毛都还是湿漉漉的。
虽然闭着眼睛失去意识,但神色安然,应该没有受伤。
独孤明河松了口气,压下心中不知名的恐慌,问出口的声音粗粝嘶哑。
“他怎么了?”
“只是睡着而已。”
衡清君淡淡解释了一句,语气堪称平和,连看向独孤明河的视线都变得平静无比。
仿佛从前那个让他犹疑挣扎的难题终于得到一个确定的答案,所以对眼前的人不再在意。
独孤明河几乎是在一瞬间感受到这种诡异的变化。
从白石郎口中得知他们一同进入幻境之后,他就一刻不停地恐慌着,被强行压下后又再次不停掌控地提到最高。
但不等他细想,又听见那平静无波的声音继续道:
“留他一命,让拂耽处置。”
独孤明河思绪被打断,方才脑中闪现的那一丝清明直觉瞬间消失不见。
他来不及多想,就被这平淡却又高高在上的命令激怒。
“用得着你说!?”
作者有话说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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衡清君:鸡娃不如鸡自己。
不知过了多久,贺拂耽从昏睡中醒来。
这一觉睡得很踏实,仿佛睡之前不眠不休练了整整三天三夜的剑,一躺下就睡得昏天黑地,一个梦也没有。
好不容易清醒过来,却也是手软脚软,连眼皮都沉重得抬不起来。
贺拂耽勉强睁开眼。
不远处的角落散来几缕马灯暖黄的灯光,风过却不摇不晃。灯光下的背影也纹丝不动,像一柄锋利的剑矗立在此,带着让人心安的力量。
尽管睡懵了,贺拂耽还是一眼就辨认出这是在师尊的营帐。
他正在师尊身边。
他很缓慢地眨了两下眼睛,扶着床站起来,脚刚落地就软绵绵地摔下去。
衡清君起身回头,看见的就是坐在地上的贺拂耽正一脸奇怪地端详自己的双腿,像是怎么也思考不明白它们怎么就突然不听他使唤。
他嘴角很轻地一扬,随即克制下去,面无表情地朝地上的人走过去。
贺拂耽被抱回床上,像个小孩子一样坐得端端正正,低头看师尊为他穿鞋。
修长手指挽上长靴上的系带,稍稍一扯,小腿上立刻传来被绑缚住的力道。
贺拂耽终于彻底清醒过来。
看清眼前发生的一切,慌忙想要缩回脚,但脚踝却被人牢牢把住——
用的是轻描淡写、但不容拒绝的力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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